TG:叶子龙10签发电报、文件时

　　小河会议后，离开小河村，第二次来到青阳 岔。站在窑洞门前的山坡上，面对宽阔的大理河，他说： 现在可以往东走了，要大踏步前进!

　　此后，我们几乎日夜兼程，沿大道一路东进，过子 洲、横山、绥德等县境，渡过无定河后向北，再过米脂， 强渡五女河，于8月23日到达佳县的朱官寨村。

　　二十二 天时间经停火石山、肖崖则、巡检司、李家崖、黄家沟、 延家岔、井家坪、陈家岔、曹家庄、白龙庙村、杨家园 则、梁家岔等十几个村子，多数只住一晚。

　　佳县是位于黄河西岸的一座山城。其地势高峻，城南 多为绝壁，下面就是宽阔浩渺的黄河。佳县原写做“葭县”,据史料记载，它是以城西河流两岸葭芦丛生得名。

　　宋代元丰五年(公元1082年)设葭芦寨，金大定二十四 年(公元1184年)称葭州，正大三年(公元1226年)在 州内设立葭芦县。

　　1964年改为佳县。可见这个不大的县 城已有近千年的历史了。在佳县境内差不多三个 月，是他比较轻松的一段日子。他先后住过近十个地方， 但在朱官寨、神泉堡和县城住的时间较长，分别大约一个 月。

　　此时的西北战场，胡宗南已成强弩之末，西野在陕北 高原纵横驰骋胜利捷报不断飞来。8月20日，西野在沙 家店打了个漂亮仗，一举击溃整编三十六师，歼敌 六千余人。至此，胡宗南已无心恋战，决定全线 月份，我军乘胜前进，收复了青化砭和蟠龙等重镇。

　　8月 23日，和周恩来、任弼时等亲自前往西野总部驻 地前东原村，向西北野战军祝贺沙家店战役的胜利。周恩 来做了振奋人心的讲话。

　　在朱官寨的一个月里，的心情特别好。他饱蘸 浓墨，再次写了当年赞扬彭老总的诗句：

　　他诗兴 勃发，屡有佳作。“满宇频翘望，凯歌奏边城”,是他当时 心情的真实写照。他的字，一改过去的端庄凝重，而变得 像黄河一样潇洒飘逸、奔腾豪放。

　　神泉堡的秋夜，万籁俱寂。仍在麻油灯下伏案疾书。他坐在那张旧八仙桌前已经一整天了。这时，他放 下笔，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腰腿，说：“子龙，把这 份东西抄一下，我再修改!”说完，他走出门，到院子里 散步。

　　这次我的印象特别深，因为 稿子很长，抄了近两个小时。这就是为中国人民解 放军总部起草的《中国人民宣言》。

　　从一开始，我 的心就被深深地震撼了，“中国人民，在粉碎蒋介 石的进攻之后，现已大举反攻。南线我军已向长江流域进 击，北线我军已向中长、北宁两路进击。我军所到之处， 敌人望风披靡，人民欢声雷动。”

　　10月21 日，晋察 冀野战军集中兵力将从石家庄驰援徐水的第三军主 力包围于石家庄和徐水之间的清风店，激战两天，全歼敌军两万多人。

　　紧接着，杨(得志)罗(瑞卿)耿(飚)兵 团于11月发起石家庄战役，歼敌两万四千余人， 一举解 放石家庄，使晋察冀和晋冀鲁豫两大解放区连成一片。

　　与 此同时，华东野战军山东兵团秋冬季发起的胶东战役，歼 敌六万余人，收复了掖县、胶县、诸城等十多座县城，彻 底粉碎了对山东的重点进攻。

　　在东北，人民 东北民主联军发动冬季攻势，从1947年12月中旬至次年 2月中旬，歼敌十五万多人，解放了辽阳、鞍山、四平等18座城市，使军主力龟缩于长春、沈阳、锦州三 个孤立的城市。

　　11月14日，离开神泉堡，去往下一个目的 地。期间在佳县的阎家峁住了几天，经乌龙铺、申家涧， 11月22日到达米脂县杨家沟，他在这里住了四个月，是 转战陕北期间住的最长的一处地方。

　　据米脂县志记载，米脂县因米脂水得名，米脂水，一 名流金河，在县东南一百步，源出张家山，其地沃野，宜 于种粟，米汁如脂，所以取名米脂。杨家沟村，在米脂中 部的深山之中。

　　住在姓马的人家里。这是一处大宅院，九间宽 大的窑洞一字排开。长长的屋檐由八只巨大的石雕龙头支 撑。进到里面，房间与房间相通，以精致的木质玻璃门隔 开。院子坐落在山上，两边紧临百米悬崖，只有一条路可 达，是一易守难攻之所。整座建筑还有完善的排水系统。 无论是选址、布局、建筑规模和豪华程度，在陕北民居中 都是鹤立鸡群。

　　说：“这是座洋窑洞嘛!这家的主 人是谁呀?告诉他，我们借他一块宝地，暂住一时，请他 多多关照啊!”

　　出席会议的有周恩来、任弼时、彭德怀、贺龙、陆定一、 林伯渠等20位中央委员、中央候补委员及陕甘宁和晋绥 解放区的负责。

　　1948年3月21 日从杨家沟出发，经绥德县吉 镇、佳县螅蜊峪，23日中午到达吴堡县川口。面对黄河， 伫立良久。他仿佛在与黄河交谈。我从背包里拿出 相机，对准了他。镜头里，一个伟岸的身影与苍茫的黄土 高原、宽阔的黄河融为一体。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感觉，

　　这种感觉至今令我激动。我想到了12年前第一次渡黄河 的那一天，也是这样地伫立着。突然我的视线变得 模糊，以致无法看清镜头中的景物。

　　我端起相机，以黄河西岸为背景为他拍了一张照片。 不一会儿，船即到达了河对岸，我又连续为拍了好 几张照片。然而照片冲洗出来，怎么也找不到他让我拍的 那一张，这线年春，东渡黄河

　　从1947年3月18日离开延安至1948年3月23日整 整一年时间。在陕北的千沟万壑转战期间，途经延 川、子长、清涧、安塞、靖边、横山、子洲、绥德、佳 县、米脂、吴堡等11个县，先后在四十多个村镇驻留，最长 的在杨家沟住了四个月，最短的只有几个小时，行程达数千 公里。取得了丰硕的战果，不但粉碎了蒋介石军的 重点进攻，而且使人民的力量空前强大了，战略决战的时机 已经成熟。正如所说的：“陕北一年，不虚此行!”

　　陕、晋二省历来以黄河为界，黄河以西为陕西省，黄 河以东属山西省。、周恩来、任弼时率中央机关于 1948年3月23日从陕西省吴堡县川口乘船渡过黄河，在 山西省临县碛口镇高家塔村登岸。

　　站在黄河东岸广阔的卵 石滩上，用手里的木棍指着东边，说：“这一次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我们前进了!”

　　渡过黄河以后，一行来到一个名叫寨则山的小 村子，在此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继续东进，到达中央后 委驻地临县三交镇双塔村。等与、等 一起吃了饭。经短暂休息后，等换乘吉普车沿公路向北行进。

　　我知道， 他说的“红十字”是指抗战初期宋庆龄送给他的那辆涂着 “红十字”标志的三轮摩托车。我回答：还不会!我学会开“红十字”时是个二十出 头的小青年，只是觉得好奇才学的。现在年纪大了，没有 这种兴趣了。

　　进城以后，我仍与同坐一部车，而且车里经常 是只有、司机和我三个人。

　　毕竟是新手， 一次，我单独驾车上街 办事，回南门时，由于驾驶技术不熟练，车碰在门 柱上。为此，我与当时负责中央警卫工作的发生了 不大不小的争吵。

　　我爱人蒋英1947年春随中央从延安撤离后，直接过 黄河到临县从事土改工作，这年秋天到中央机关所在地杨 家沟工作了一段时间后，于1948年年初回到临县三交镇。不久，从杨家沟来三交镇办事的一位给蒋英带来一封信，信封上用毛笔写了“蒋英”两个字。蒋英早在延安 时就多次为抄写文稿，对的字很熟悉。她一 看信封上的字迹就知道是写的。她抽出信纸，上面 写着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光明在前 努力奋斗”。

　　目视前方，好像自言自语地说：“是啊，前途 是光明的，我们的胜利是不可阻挡的。但是要取得完全的 胜利还要付出艰苦的努力!”

　　1948年3月26日，与周恩来、任弼时等到达 晋绥解放区领导机关所在地兴县蔡家崖村。贺龙把他住的 房子给住。这是一个座北向南的宽敞院落。 在这里住了九天，召开了好几个不同类型的座谈会，并听 取了贺龙、李井泉关于晋绥解放区土改和整党等情况的汇 报。

　　早在1947年夏秋季节，在西柏坡主持召开全 国土地会议(此时的7月21日 — 23日，在靖边县 小河村的石屹崂召开中央扩大会议)。9月16日为 工委起草向中央的请示电：会议“决定两问题，即通过平 分土地的土地法大纲及普遍整党。”会后，分别与参加会议的晋冀鲁豫(邯郸局)、 晋察冀、晋绥、东北、山东、冀热辽等代表团谈话，对解 放区的土改和整党问题作进一步的部署。从此，以彻底平 分土地、消灭地主富农经济为主要内容的土改，以及同时 进行的以纯洁组织为核心的整党运动，在各解放区如火如 荼地开展起来。

　　1948年3月15日，为中央工委起草致热河分 局电：“在土地会议后批评与纠正了各种右倾观点后，在 实际工作中又发生了许多‘左’倾观点及各种‘左’倾现 象，例如普遍地提高成份，侵犯中农，贫农团的孤立主义 与唯成份论及乱打、乱杀、乱捕、乱封门及土地分配中的 绝对平均主义等，到处发生。”

　　我说，工委的所有电报都马上给主席送， 一刻都不能 耽误，这你是知道的。他说：“我也记得主席看过这份电报。但他说没见到， 还跟我发脾气了。”

　　忙完了，我对说，现在来往电报太多，又传来 传去的，很容易丢失，得想个办法。

　　说：“我也在琢磨这个事。你看这样好不好， 以后，凡是给领导的电报都在台头写上名字，阅后签个 字。”

　　我说，这倒是个好主意，但要请示主席。他说：“你知道主席的脾气，你去办这个事吧。”

　　晚饭后，我拿着西柏坡发来的电报，与一起来 到的房间。我向汇报了情况，并承担了丢失 电报的责任。说了我们关于改进文件管理的想法。

　　用手指着说：“你可不要反攻倒算啊，谁的 错要讲清楚!”说：“这次是我们工作失误，您如果同意我们 的意见，以后就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问题了!”

　　说着，他在一份看过的文件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下“毛、周、任、贺阅”的字样，然后在“毛”字上画了一个圈， 并签上了日期。他把文件交给我们，严肃的说：“这样可 以吗?画圈为证，以后就这么办。谁出了问题谁要负责任 哟!”

　　作为一项制度，文件的圈阅制度直到现在仍然是行之 有效的。顺便说一下，签发电报、文件时，有他独特的方法表示急缓和密级。

　　毛 泽东的往来文电，都要经过我的手，其中绝大多数的内容 我都知晓，几十年都是这样。

　　但也有少数例外。有时他交 给我文件时，将文件对折一下然后用钉书机在中间钉一 下，我就知道，这个文件是绝密的，我不可以看。这种情 况在我跟随二十七年中，有过大约十多次。

　　4月1日，在贺龙主持的晋绥干部会上讲话， 肯定晋绥土改和整党的成绩和纠正“左”的错误的工作。 指出“按照实际情况决定工作方针，这是一切员所 必须牢牢记住的最基本的工作方法。”阐明了党的新民主 主义革命的总路线和总政策：“无产阶级领导的，人民大 众的，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革命， 这就是中国的新民主主义的革命，这就是中国在当 前历史阶段的总路线和总政策。”

　　他在1937年8月所著的《矛盾论》中谈 到：“《水浒传》上宋江三打祝家庄，两次都因情况不明， 方法不对，打了败仗。后来改变方法，从调查情形入手， 于是熟悉了盘陀路，拆散了李家庄、扈家庄和祝家庄的联 盟，并且布置了藏在敌人营盘里的伏兵，用了和外国故事 中所说木马计相像的方法，第三次就打了胜仗。《水浒传》 上有很多唯物辩证法的事例，这个三打祝家庄，算是最好 的一个。”

　　在蔡家崖，边看戏，边与贺龙等又谈知己 知彼和调查研究对做好工作的重要意义。